《古典台語文學e5欣賞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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搖錢樹──分享1930年代台灣諺語ê Súi(一)

有一個來美國陪kiáⁿ讀冊ê陳太太,伊有綠卡但常常tńg去台灣tòa真久;因為in翁是「台獨」(台灣ê獨身),tī台北做醫生thàn錢飼bó͘kiáⁿ。陳醫師身體無講gōa好,糖尿病不止嚴重;in bó͘相當有名ê開錢仙,兩個kiáⁿ tī美國讀冊費用koh高kah kap天beh平高;年紀將近beh六十a,mā是tio̍h拖老命拚死thàn錢。陳太太每pái來美國無jōa久,tú tio̍h朋友就講:「我ài緊轉來去顧阮hit個搖錢樹。」人kā講:「顧kiáⁿ mā是要緊。」伊to̍h隨應講:「搖錢樹khah要緊lah。」

自細漢tī田庄就定定聽sī大人答嘴鼓講,厝邊阿發伯in hitê súi chabó͘kiáⁿ阿珠去台北thàn真chē錢,原來是去做thàn食chabó͘。我印象中人lóng講hitê阿珠就是阿發伯in tau ê「搖錢樹」,he是靠chabó͘kiáⁿ做無正當ê頭路來thàn錢飼家ê意思。Taⁿ陳太太ê翁是台北ê名牌醫生,真gâu thàn錢無m̄ tio̍h,但he是真高尚ê頭路。In bó͘講伊是in tau ê 「搖錢樹」,實在有夠幽默。

最近kap李勤岸教授合作翻譯改編《台日大辭典》,chitê khangkhòe lú做lú趣味,因為其中ê例句lóng是早前咱台灣人ê生活用語,hō͘我行倒tńg去細漢ê時代,一切ê回憶lóng koh活起來,親像「掩kok雞」、「閹豬á品」、「搖linlong」等,tī現此時已經強beh絕跡。Tùi chit本李教授講是到目前為止編了siōng好ê台語辭典,我發現「搖錢樹」本來ê意思是:用紅線吊錢五、六文ê小樹枝,正月kap五月乞食giâ he出來pun錢,嘴念:「搖錢樹搖得高(koân),生kiáⁿ生孫中狀元」。

古早時代ê乞食pháiⁿ勢開嘴討錢,to用「搖錢樹」koh講好話;現代人bē pháiⁿ勢開嘴ài錢,kā 「搖錢樹」ê翁sainai搖搖leh,翁to̍h去認真phah拚thàn錢,實在是真大ê天淵之別。醫生「thàn錢」kap乞食「pun錢」lóng是為tio̍h飼家,平平是一種職業;只是醫生有khah chē上帝ê恩典,就是聖經內所講「領受五千」ê,伊to̍h ài做人ê 「搖錢樹」。Á乞食只有領受上帝賞賜ê活命,無一般人所講ê一技之長,但也盡本分去搖「錢樹」koh講好話來pun錢過日。

去搖「錢樹」ê可能會比做「錢樹」hông搖ê khah快樂,大家來kā思考看māi leh。(9/18/2002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