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哈佛台語筆記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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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語文學ê高度

作者 李勤岸 2007.05.20

Tú koh 有一隻飛行機摔落來，tī New York ê 皇后區，teh 著四間厝，機頂kap厝內ê人無半個存活。

電視有二個bànggah。一個是曲線圖，問講：『你對飛行安全ê信任按怎？』，頭前是有起有落ê股票行情，忽然間變做一條直線，一直摔落去，衝出去曲線圖ê 外口。另外彼個圖，畫一隻鷹鳥，問伊講：『你敢beh koh飛？』伊嘛是tìm頭講yes。

我是彼隻鷹鳥。

TĪ西岸三藩市ê柏克萊大學第二代台美人ê台灣同學會，邀請我tī這個拜五去演講，講in足興奮teh期待kap我見面，寫email koh khà電話來確認我是m̄是有改變心意。我講，我是彼隻鷹鳥。

透早ùi 波士頓飛去休士頓轉機。

有朋友捌講，台灣二千公尺以上ê山有二、三十粒，但是台灣文學真少寫到chiahni̍h高，台灣文學ê 高度一直攏停留tī西部平原ê高度。

我飛tī 4萬5千英尺，靠tī窗仔邊寫作，m̄知有法度提升台語文學ê高度無？

大湖區過去，出現chē chē細細、碎碎ê小湖，káná kòng破大鏡，碎片iā kah滿四界。

矮矮ê山，柔柔ê山崙，薄薄ê雲，輕輕khàm tī頂高。Khah遠ê所在，山勢khah高，一層一層高起去，翠藍ê色緻。雲，mā是輕輕、薄薄ê紗蓋。

一陣厚雲飛入來飛機下腳。M̄是講完全密密密，有一寡雲縫，有點仔神祕感，ùi雲縫看入去，彎彎曲曲ê河流，親像一隻大蟒蛇，神祕ê蛇，有真強真刺目ê反光，sih一下tō過去。

坐窗á邊，叫一杯咖啡，bē輸坐tī咖啡廳teh欣賞窗á外ê光景，只是這個咖啡廳浮tī 4萬幾英尺ê空中，隨時有可能摔落去。

實在愛靠運氣，若是坐tī翅仔邊，翅仔遮leh，抑是天氣無好，雲傷厚，mā是看無。這回坐tī翅仔邊，只好kā頷仔管斡向後壁，倒反看。天氣無好，雲真厚，遮遮leh。

雲厚kah這號形ê，敢猶會使叫做雲？已經參雪堆一模一樣，白siaksiak，圓滾滾，一堆一堆。有ê邊仔開始溶去，變做烏臭烏臭，tháiko tháiko。雲chiahni̍h厚，kài sêng會當h³囝仔tī頂高nòa來nòa 去。飛行機若摔落去，應當會浮tī雲雪頂才著。

忽然間，看著一個全圓ê虹，tī一蕊雲邊，水氣hō͘日頭光tī某一個角度照出來，完整ê圓虹，瞬間tō無去啊。Tī Hawaii，tī這個彩虹州tòa規十冬久，不時會看著虹，足大足大ê虹，大kah鏡頭入bē落去。M̄ koh攏kantaⁿ是足大ê半圓，另外彼半是m̄是tī地球ê另外彼個半球？

出來雲堆，隨看著一片岩石山落磯山脈。頂高有一寡碎點碎點，那像是tī頂高參寡芝麻，有可能是一寡樹仔。足大片ê山脈，山谷地形，磷磷峋峋，足sêng恐龍ê腳踏出來ê腳印，爪痕斑斑。其實規個地形嘛足sêng一隻一隻形款不一ê 恐龍。是m̄是恐龍絕跡以後自按呢化做洛磯山脈這個特殊景觀？

科羅拉多河貫穿整個山脈，切割成大峽谷，形成世界十大奇景之一。 Ùi 4萬5千英呎看落去，大峽谷更加壯觀。看著一個大平臺，liâu仔有成台灣ê形。聽講大峽谷本身就有台灣ê 10倍大，莫怪飛行機飛規點鐘猶飛bē出去。去大峽谷觀光，若是坐小飛行機tī頂高khûn，愛開真chē錢，這回我坐這台chiah大台，實在有值票價。

有ê山頂開始積雪，山頭白雪雪。看著規畫整齊，一格一格ê平原，蜘蛛形ê人口聚落區，應該是加州a。有一個湖，水真青翠，真冷ê感覺。彼個湖，tī半山phiâⁿ，水真滿，強beh溢出來。無張持感覺伊真正會溢出來，因為伊愈來愈khi，原來飛行機teh khi身，轉彎，beh到舊金山a。

慢慢、一直降落，一個大海灣出現，水色是濁濁ê土色，有幼幼長長ê橋通過。機身強beh kō著水面a，佳哉機場ê跑道出現，安全降落。

2001/11/19

（Chit篇本底是《哈佛台語筆記》輯一 Journal•筆記－哈佛校園聽著台語ê鐘聲ê第7篇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