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古典台語文學e5欣賞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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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十字架ê記號》(16)第二公判

作者 賴仁聲 2006.04.09

樓主就講，照我所知，益杉平時是bē食酒ê人，別項伊卻khah m̄愛；不過麥á酒嶄然會lim，óa半打；我也bat看伊lim；也hit暝chiah lim óa二矸nātiāⁿ。講了就坐落去。檢察官就講，taⁿ照賽花樓樓主ê話，益杉hit暝只有lim óa二矸，taⁿ ài為tio̍h khah確實ê因端，ài請審判官長你koh問伊一遍，看確實是ánni nātiāⁿ ám̄是。審判官長就koh問，樓主，益杉去你hia果真lim hiahê nātiāⁿ，是，豈無koh lim別物？無。就koh坐落去。檢察官就講，taⁿ列位照lín所聽，益杉平時會堪得lim半打麥酒ê人，hit暗lim無二罐，怎樣會醉，ánni明明是白賊。辯護士就起來大聲hoah講，ánni檢察官bē免得過份，你是檢察，豈會使得做鑑定人？你也無親身kah伊作伙行，你也知伊果真是無醉。Án怎伊本人講有醉，也你講無醉？檢察講，若是ánni，我ài審判官長，請南京ê院長來驗。看chitê人ê氣質，果然食二罐麥酒就會醉到害死人soah m̄知ábē。Tùi ánni，即時去請院長來。院長是真出名ê醫學博士，bat過德國留學久久。益杉知，慘lah，hō͘ chitê博士來驗，穩當liâmpiⁿ知。院長姓吳名再生，入來liâmpiⁿ kā伊驗，驗了發表講，照醫學上來講，就伊ê體質既然是常食酒ê人，koh bat常常食六罐，也chitpang食二罐是無醉ê理氣；koh我有chhiam伊ê血試驗，知伊ê血已經有hit號忍耐食chē酒也無hiah快醉ê性。檢察官就koh問講，也人若已經醉，到連害死人也bē記得，ánni ê醉hit時腦kah心臟ê款生做怎樣？人若果然醉到ánni，就腦lóng亂，有時有腦筋爆裂ê危險，因為hit時血lóng行真緊，ta̍k位ê血筋lóng會真大條，心臟也chhéng，身軀無力，khōngkhōngphiân bē自由。也若是ánni hit時ê心理怎樣？Hit時若普通ê醉，心是猶在在，khah常醉飛飛；m̄ kú tāichì iáu知，講了就坐落去。檢察官就講，taⁿ既然照醫學博士ê話，人若小醉，心就iáu在在，若既然大醉就醉tio̍h所做ê事，了後bē記得。Taⁿ照益杉5話，伊醉後iáu會記得伊有攬伊ê腳，ánni明明是小醉koh實在是無小醉，因為伊ê體質kah平時ê酒量，的確m̄是二矸麥酒會醉ê人，所以明明是刁意故來做。辯護士到chia也想無路thang辯。益杉ê面一chūn青一chūn綠，頭殼chhihchhih。檢察官講，照chit款ê罪狀，既然無話thang辯解，我求明tio̍h死刑，因位是惡意ê殺人事件。判官長桌頂就tah落去，講，益杉，你猶有甚物話thang辯解；若無koh十分間beh kā你死刑宣告。益杉kah辯護士lóng恬恬，滿場ê人也lóng恬恬，心真艱苦，宛然地獄。時鐘ti̍ttia̍kti̍ttia̍k聲直直過，chhun五分，chhun四分，chhun三分。Ah！二分鐘。審判官長大聲hoah講，益杉，chhun二分鐘，你豈lóng無thang講？審判官長tú講soah。場後有一個聲hoah講，chitê人若辦死刑是無公道。伊ê tāichì頭到尾我lóng知。大家注目看伊，是一個chabó͘gín'á，今年óa 20歲ê左右，穿烏花á衫是普通人。檢察叫掌法庭ê人kā伊趕出去。講hitê chabó͘gín'á是痟chabó͘。Tùi ánni，hitê chabó͘gín'á hō͘人拖出去，chabó͘gín'á目屎nihnih流。Chia按下。

講辯護士看chitchân事即時peh起來，講，chitê chabó͘gín'á就是益杉ê性命，伊是益杉最好ê辯解。怎樣檢察官趕伊出去？ánni bē免得有冤枉ê位。咱ê法律kiám m̄是beh刑罰pháiⁿ人來保護好人？益杉無hit號罪，受屈，也chittia̍p天替伊開路，án怎檢察官用惡意來at折chitê好ê活路？檢察官講，無，伊明明是痟人，若是好好ê人，伊豈m̄知法庭是神聖。規矩手續伊豈m̄知？伊若ài做辯護ê證人，伊有相當ê手續，怎樣無趁。無，伊是chabó͘gín'á人，bē免得khah m̄知，我信伊是對chit件事件，大有關係透徹ê人；若無，伊chabó͘gín'á人tī chiahchē人ê中間，伊的確無起來講伊lóng知。無，hitê chabó͘gín'á是軟心，也一時ê感情nātiāⁿ。Ánni真無理氣，我請(chhéng)chit件事延到明á日，hō͘我來去chhōe chitê婦人人到tio̍h，thang來做好ê辯護人。檢察官講bē用得，證據已經充分，m̄ thang koh chhiân；koh chhiân ài有弊病。辯護士講，若是ánni大無公道，ánni咱ê律法是羅網、活tauh，是恨bē得人死；若是ánni有活路thang救人，也咱m̄採用，若m̄延到明á日，無，tī chittia̍p也請量三點鐘hō͘我來去chhōe。Hittia̍p坐tī台後ê陪審員，中間一人peh起來講，若是ánni照我想，咱已經聚集過下晡ê點gōa lah，lóng無歇睏。Taⁿ tio̍h歇睏，也將chitê時間óa二點鐘久hō͘辯護士去chhōe；chhōe若有，chiah koh來phah算，若無，chiah自ánni解決。審判官長應，好。Tùi ánni，命令暫時休庭，下晡三點半koh開庭。大家歇睏。Chia按下。

辯護士緊坐自動車四界chhōe，問法院門口ê拖人力車ê看有看伊行tùi tó位去，大家報講，oattùi倒手pêng旁ê大街去。到hia chhōe無，chhōe來chhōe去，到三點半koh開庭。審判官長問講，taⁿ chhōe有á無？(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