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哈佛台語筆記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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灌溉母語ê田園教台語ê經驗談

作者 李勤岸 2007.09.16

阮某有一工，請我去市中心ê 餐廳食早午餐 (brunch)，koh 請我lim 咖啡，叫我ê 筆借伊，替伊寫這個故事。下腳 ê 我，就是阮某。

我tī市內大漢，m̄ bat做過穡、m̄ bat種過田，不時聽阮翁講in莊腳人播稻仔搓草偌辛勞、潑水灌溉偌艱苦，聽罔聽，無法度體會。一直到我有機會pih 手袂、捲褲腳家己潦落去田裡，tī 日頭光下腳做穡，我才完全瞭解伊ê 講法。

二冬前，有一個機會我tī 美國ê 大學教台語一冬。

教台語ê 教授開二班台語課，初級班kap 中級班。伊愛我做伊ê 助教，負責初級班ê 教學。中級班有三個學生，攏是阿啄仔，以前就有修過教授ê 課。初級班有六個人，攏m̄ bat修過教授ê 台語課。有一個日本人，是博士班ê 學生，bat去台灣留學過，加減會曉講台語，伊學習真認真。Chhun ê 攏是台灣來ê 留學生，tī 台灣讀專科學校，來美國讀大學部。In koh bē bái,無像台灣ê 少年學生干單會曉講華語，in ê 台語講了猶會使。不過，In修課ê 動機只要是beh 來提營養學分，因為in ê 功課真重，愛修真濟課，台語in已經會曉講，想講修這門課上輕可。

教授tī 前幾節重要ê 觀念性ê 概論lecture 了後，就hō͘我負責實際操練ê 工作。醫生看病看了，注射ê 工課，嘛是交hō͘護士去處理。

按呢我就開始體會做穡人ê 辛苦。

有ê 草是真蠻皮，無hiahni̍h好處理，m̄ 是由在你搓。 In本底想講beh 來輕鬆提學分ê ，想講凊凊采采三學分著撚起來，曲腳撚嘴鬚按呢kā撚起來。

M̄ koh我感覺bē 使害人開錢來到美國讀冊無學著物件，而且我koh是第一遍做老師，家己真緊張，用真濟時間準備，上課前一工規暝睏攏bē 去。

田潦落去啊，當然愛kā草搓hō͘清氣，kah水撥hō͘滿田，hō͘稻仔有到營養通大叢。In kā我講是beh 來提營養學分，我想就是這個意思，期待我hō͘ in真濟營養分通大叢lah。

教授講羅馬字是學台語上基本ê 。

In to 感覺學羅馬字是加ê ，in講羅馬字是用來教bē 曉講台語ê 外國人ê，in已經會曉講台語，根本無需要學羅馬字。

我hō͘ in講kah m̄ 知按怎應。

In koh講羅馬字是西方羅馬帝國ê 人teh用ê 字，是外國人ê 物件，咱m̄ 免用，咱用漢字tio̍h好。

我走去教授hia討救兵。教授叫我講故事hō͘ in聽：

「羅馬字本底是西方羅馬帝國征服世界ê 時，tī 中東發現ê 文字，發現真好用就用來征服世界，果然規世界hō͘伊征服了了，chhun台灣猶未征服，就派兵來攻打台灣，想bē 到去hō͘台灣人，台灣ê 原住民拍敗，羅馬帝國就用羅馬字進貢hō͘台灣，所以咱m̄ 才有羅馬字通用。」

學生聽了笑kah東倒西歪，講這kap in讀ê 歷史真無仝，界成是臭彈ê，m̄ koh真趣味。

後來我發現真需要加強 in ê 台灣意識，若有台灣人ê 意識就khah要意家己ê 語言文字。我就開始教in讀真有台灣精神ê 台語詩，koh hō͘ in讀真有台灣人意識ê 陳雷ê 小說，發現in愈來愈有趣味，愈來愈愛上台語課。

我koh招in參我下晝時tī 學校ê 餐廳飲咖啡，做夥開講，講寡台灣故鄉ê 代誌。

咖啡飲了煞tiâu leh。大家時間到就準時來。聽講咖啡內底嘛真有營養，嘛是西方人進貢ê。我發現in這區台語班ê 田，用咖啡灌溉了後，稻仔攏一暝大一寸。

教一冬台語，我ê心得是：台灣人ê母語這區田beh m̄ hō͘伊拋荒去，愛用心種作，愛用台灣心去犁田。另外，用咖啡灌溉嘛真有效neh！